第(1/3)页 叶凡摇头,目光冷静得像深潭寒水。 “不可,东厂在此地根基不深,一旦动作过大,极易暴露,反而打草惊蛇。” “况且,我们此行奉旨,是暗查,首要在于证据,而非抓捕。” “没有铁证,动不了这些与官府,甚至军方有勾连的地头蛇。” 他顿了顿,手指在桌面上虚划了两条线。 “眼下,需双管齐下,从两方面入手,稳扎稳打。” 朱标精神一振,目光灼灼地看着叶凡。 “其一,” 叶凡指向那些代表官府警戒人员的虚空位置,“查清这些在夜间为私船放行,警戒的官府中人,究竟是何来路。” “是市舶司内部某些人的私行?还是受更高层级的官员指使?他们的上线是谁?命令从何而来?” “这条线,或许能牵扯出宁波港,乃至更高层的保护伞。” “查此事,需格外隐秘,可设法从这些人的亲属,常去的场所,钱财往来入手,寻找破绽。” “此事,我亲自来布划。” “其二,” 他的手指移向代表林家丙字库区,广利行秘密货栈的位置。 “盯死这几处要害库房。” “无论他们里面藏的是什么,走私的盐铁、茶引,还是违禁的军器物资,总要存放,总要转运。” “派人日夜潜伏监视,记录所有进出人员、车辆、船只的细节,尤其是异常的时间,异常的人员,异常规格的货物。” “一旦他们察觉风声想要转移,这些记录便是追索的线索,甚至可能抓个现行。” “此事,需安排最精干,最耐心,最擅长隐匿潜伏的人去做。” 朱标一边听,一边在心中飞快地记下,同时思索着可行性。 叶凡的安排缜密而务实,避开了正面冲突,直指要害的上下游,这让他焦虑的心情稍定。 他正要开口补充一些细节,或询问具体人选,窗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却独特的“扑棱棱”声响,打断了他们的思绪。 两人同时转头望向那扇支摘窗。 只见一只灰色的信鸽,正收起翅膀,熟练地落在窗台边缘,细小的脚爪上绑着一截细细的竹管。 鸽羽有些凌乱,沾着长途飞行的风尘。 朱标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凝重,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。 他立刻起身,快步走到窗前,动作轻柔却迅捷地捉住信鸽,解下竹管。 信鸽温顺地任由他动作,咕咕低叫两声,似乎疲惫已极。 叶凡坐在原地未动,只是目光追随着朱标。 他看到太子背对着自己,肩膀的线条似乎僵硬了一瞬,然后才缓缓转身。 窗外的光线勾勒出朱标年轻却已显棱角的侧脸,眉宇间那抹骤然凝聚的阴云和担忧,清晰可见。 第(1/3)页